我曾在古巷中生活了十三年,那些时光,充满着美好。四月的风躁动不安,四月的古巷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古巷并没有它多么诱人的魅力。只是清淡,只是平静,没有城市的喧嚣,也不及那高楼与大厦。一条窄窄的古巷,说不上哪里好,就是哪儿也替代不了。
清晨,早早地起了床。独自穿梭在狭窄的古巷里,润湿的黛色石板上,是一处又一处的苔藓,踩上去光滑而柔软。径直走到老房子门前,推开那被锈蚀的锁锁住的深色远门,籁籁的木屑纷纷扑落,迎面拂来一股潮湿的木头气味。顿时,心中浮起了时光的厚重感。借着门缝,窥探院中只见一口石井,寂静地落在那儿。在院的两旁;竟各有一排的木槿盛开,想展翅欲飞的蝴蝶,衬着那墙院的斑白,娟秀俊美十足。但庭院深深,没有人能够看到木槿繁华。人们所见唯有那扇木屑纷飞的古木门及那把锈蚀的锁。但庭院锁得住的是木槿的盛美,却阻止不住它誓死打发掉自己的花样年华。彼时我们还太小,只是忧郁并且惆怅,心里空落落,尚不知悲伤为何物。现在想来,那种风景寂寞得让人心疼。
清晨古巷,忧郁惆怅……
黄昏,踱步走在古巷上。细数着古巷里石阶与石桥的凹凸不平。坎坎坷坷,见证着古巷的兴衰荣辱。犹如潮水。在抗日年代,这儿的一切都曾经经受过日军的摧残和洗礼。与此同时,这儿也是红军的革命根据地之一……红眼营革命根据地。在内战年代,国民党在向南方败退的过程中,也曾经大规模地居住在这条古巷上。“沧海月明珠有泪,蓝田日暖玉生烟”。沧海桑田,古巷仍傲然挺立,见证着烂漫的史篇。“朱雀桥边野草花,乌衣巷口夕阳斜”。在古巷的入口处,迎着夕阳,看着那抹抹玫红。细品晚霞的多姿,赤诚却不明媚,倾斜着心中的忧郁,等待着那抹红丝的逝去。也许,人们都太喜欢等待,固执地相信等待永远没有错。而人生,更多的应是品味,而莫过于等待。赤足走在古巷上,回想着悲壮的情丝——那曾经的荣辱兴衰。
黄昏古巷,悲壮情思。
深夜,借着灰暗的古灯,借着小车,徘徊在古巷的尽头。细数着古巷灯火,看那古巷的繁星点点。丢失了那片荒凉,那抹清秀,那丝忧郁。只是眼前一现:《春秋》一桌,《诗经》一盏,自耕自读,其乐融融。其曰:“亦有江南未归客,徘徊终夜倚阑干。”所述就是我这般滋味罢了。调转车头,伴着一缕古巷清香;系着那抹干冷,牵着小车,缓缓走出古巷。走到故乡的入口处。望向这窄窄的,长长的古巷。冷风袭来,心无旁焉,只是凄凉。
古巷灯火,凄清宛若。
伴着这十三年的古巷。晓风干,泪痕残。道是普通,确实不寻常。说不说上哪儿好,就是哪儿也替代不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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